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别为我哭,我不值得(1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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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夏在听见系黎昕说完的那一瞬间,双眼难以置信地睁大。她的眼角微微红着,喃喃地复述他的话:“你说,你的生母是三公主文司敏,你的父亲是二公子文司诚?”

“是。”系黎昕不落痕迹地从她身前抽离,下意识地向后退。他眼底的光一点点地暗下去,像坠入深渊,一双眸子被地底的岩浆照得幽暗猩红。

这是埋在他心底最不愿同人谈起的秘密。他身后的文家本就是他和她之间的一颗定时炸弹,不知何时就会引爆,他若来不及庇佑,就会伤得她遍体鳞伤。而他们现在,又隔着一条叫做杀父之仇的横沟,难以逾越。

他想,他有什么资格能站在她身前呢?他连呼吸,都是脏的。

原来他们之间,真的如她所说过的那样,是没有未来的。

“你确实,应该会厌恶我。”

系黎昕避开年夏的视线,转过身去,想转身离开。

沉默,让空气像一块巨石,压抑得年夏呼吸困难,快要喘不过气。她看见绝望像海草攀上他的肩胛,湮灭他眼底的最后一点光。若是没有人拉他,他将被这无尽的沼泽吞噬,最后肝肠俱断,寸骨不剩。所以她伸手去拉他,从身后紧紧拥他,想将他从泥泞中拉回。

“我不厌恶你。”

年夏的鼻头微酸着,开口的时候莫名地带着哭腔。空气在他们之间凝固,她感觉到怀中的人轻微地颤动着。她生怕他没听见,又向他重复了一遍:“系黎昕,我不厌恶你。”

“我的父亲教过我,做人应善恶分明,明辨是非。你没有过错,也没有做对不起年家的事,我不会因你的身份而迁怒你。我还应感激你,予我知晓事情真相。我信我的父亲若泉下有知,也当宽慰。”

“所以,无论你拥有什么样的血脉,你始终是你。”她轻轻地吸着鼻头,环着他的力道更紧了几分。

“你,在哭吗?”她刻意压制的啜泣声传到他的耳中,让他的心脏又一点点乱起来。他转回身来,抬手抚上她眼角的微红,低沉的嗓音像混着碎沙:“别为我哭,我不值得。”

他早该知道她善良,勇敢,不会去计较那些。可他自当为她铺平康庄大道,而不是让她与他一起受累。

咸湿的液体不争气地从她的眼角流下。她红着眼,踮起脚尖,义正言辞地同他据理力争:“你值得!你是我遇到过的最好的人!”

暖意一点点地浸润他的指腹,她眸子里的坚定让他有些意外,以至于他的眼尾被染红,也变得湿润。他用鼻尖依恋地去蹭她的,告诉她:“夏夏,谢谢你。”

年夏反手攀上他的指腹,与他十指交错。她踮着脚尖,突然吻上他的唇,像夏季的暖风,温热且令人留恋。尔后,她的双手攀上他的后颈,湿润的吻落到他的颈间,是她独有的霸道。

“系黎昕,我想更多地了解你。你的过去,你的一切,我都想知道。”

===

系黎昕在自己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了,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人爱他。

他记事之初,并没有“母亲”这个人的存在。只有一个叫做“父亲”的人,总是喝到烂醉,喝得兴起就抽起手边的东西打他,逼他边求饶边喊他“爹”。

小小年纪的系黎昕,从这个他称之为“爹”的怪物身上,偶然知道自己的身世。他是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的怪胎,是母亲滥交的恶果。他所谓的“父亲”,去做了亲子鉴定,才发现自己所谓的“亲生儿子”,竟是自己女人和她哥哥□□的产物。所以他的“父亲”,带着小小年纪的系黎昕从文家跑了,然后用着敲诈勒索来的钱,过着终日饮酒的糜烂生活。而他的生父,疯了似地满世界找他们,只为让他们永远闭嘴。

所以小小年纪的系黎昕,就已经意识到他并不被任何人所爱。就连他的生母,看他的眼神都是厌恶的,好像他是什么脏东西,一开始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。

后来有一天,系黎昕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实在没有盼头,还不如结束掉重新开局。所以他故意把行踪泄露给追杀的人,开始期盼人生完蛋的那一天。

文司诚的人找上来的时候,小小的系黎昕正坐在人来人往的桥上。咸湿的海风吹起他额角的碎发,露出刘海下一截新添的伤口,正娟娟不断地往外渗着血。而他称之为“爹”的人,捏着他的脖子,像捏一个畜生,提出交换活命的建议。在被拒绝后,他的“父亲”又像牲畜本能求饶一样,跪在地上向来人哼哼唧唧地哭喊,最后疯癫地往他的嘴里灌着辛辣的酒,攥着他的后脑勺从桥上跳了下去。

系黎昕被丢下去的那一瞬间,海风撩起他鬓边的碎发,他看见海面上的白鹭正挥着翅膀掠过海面。天空很蓝,海水是咸的。

他那时想,等到了地府,一定要跟阎王爷说下辈子不做人了。反正没有人爱他,还不如当一只飞鸟,来去自在。

但命运并不随他的愿。大人死了,小孩命大,捡回一条命,救人的民警却犯了难。民警打电话给他的生母,没想到被律师威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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